
良知和正义在行动
1两名青年记者小心翼翼地来到一家砖厂工地。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工人正默默无声地向砖窑运送砖坯。在砖坯场地和砖窑顶上,分别有3个工头在监督工人干活。坐在砖坯堆上的监工叼着香烟不时大声呵斥着工人:“快点!不想
1两名青年记者小心翼翼地来到一家砖厂工地。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工人正默默无声地向砖窑运送砖坯。在砖坯场地和砖窑顶上,分别有3个工头在监督工人干活。
坐在砖坯堆上的监工叼着香烟不时大声呵斥着工人:“快点!不想吃饭了是不?”一条大狗在工地四处徘徊,不时抬头呲牙咧嘴。
记者刚举起相机,一名监工立刻前来阻止:“拿着相机乱拍什么?有什么好拍的?”
记者无法跟工人直接接触,只好暂时离开,然后瞅准机会,绕到砖窑背面,三名躲在砖窑背后的工人神情紧张地招手要记者过去。
这三名工人一脸灰尘,破旧的衣服几乎衣不蔽体,一名自我介绍叫小进的工人脸上有一道已经感染的伤口,没有包扎。
小进说,这里的工人多数是工头在火车站“买来的”,“当时工头说工作比较清闲,工资也高,所以就来了。”
如今,和他一起来的那批工友只剩下三、四个人了,“很多工友都跑了,连工钱都没要”。
工人们全部被安排在制砖、晒砖、装窑等粗笨岗位。“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得上班,晚上一般要到一两点左右才能下班。遇上停电,我们倒是能休息一下,但来电后又必须通宵工作,把休息的时间补回来。”砖厂对工人的吃饭时间也作严格限制,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吃完饭继续干活,“如果超过时间,下一顿就没得饭吃”。
“……砖厂从外地弄来40多个农民工为砖厂干活,其中包括未成年人(13岁左右)和残疾人,每天强迫工人干20个小时的活(从早晨五点一直干到次日凌晨两点),不好好干活就要打……有一半的人因为受不了而逃跑,老板怕我们报警,把我们的手机都给没收了……”
记者辗转寻找到一名姓刘的出逃工人。据这名刘姓工人说,他在今年年初至7月之间一直在该砖厂干活,由于实在无法忍受恶劣的工作环境,就和另外一名工友一起逃了出来,“两个多月的工钱都没要就出来了,实在受不了……”
“祥泰砖厂的工头太厉害,干活稍微干得不好就要打骂。工头还找来很多智障工人替他干活,那些智障工人就像机器一样干活,但很多人根本就拿不上工钱。”
2
第二天,记者再次来到砖厂,在工人的帮助下,6名目光呆滞、正埋头拉车的智障工人陆续被带到记者面前。
记者曾试图与这几名智障工人交流,却发现他们多数连自己家在哪里都说不清楚。一名神志正常的工人说:“今年上半年的时候,这里的智障工人更多,40个人里面大概有十二三个,他们干活实在,对工资又没多少要求,所以老板和工头都喜欢用他们。”
工人们还透露了一个未经证实的情况:“一个智障工人因为拉屎的时间太长,被监工用铁锨把打,锨把都打断了。”
监工为了惩罚干活懈怠者还发明了一种惩罚方式——“跑窑”,“如果有人干活不卖力被工头发现,他就会让全体工人集合,围着砖窑跑步,直到他满意为止”。
对工人而言,“跑窑”是日常工作中的家常便饭,“工头不喊停,谁也不敢停,谁停下来谁就要挨打”。
工人超负荷工作,每月却连工钱都领不全,“七扣八扣的,拿到手的就剩不下多少了”。
小进称,自己这两个月加起来拿到手的工钱不到600块,“每个月工头都会把工资的一部分扣下来,那是为了防止我们拿到钱就不在这里干了;有的工人辛苦一个月,结算时还要欠厂里的钱。”在小进的印象里,“那些智障工人基本上都拿不到钱”。
工人们说,因为被打骂、克扣得太厉害,从今年4月开始不断有工人逃跑,原先砖厂有40多名工人,如今只剩下20多人。
由于害怕工人报警,工人的手机被没收。小进从老家来新疆时带了一部手机,现在就被工头扣押着,“工头说用手机影响工作,要统一保管”。
工人们不能随意打电话,也不能寄信。一名工人说,自己曾给家乡打过一回电话,“要当着工头的面打,家里问起情况,我只能说:‘这里不错,春节就能回家了’。”
记者询问几名智障工人:“你们是哪里人?”
一名年纪大一点的工人用四川口音回答说:“我没有老婆。”
另外一名智障工人看到记者,眼里突然流出眼泪,他用粗糙的手捧起一块砖说:“回家好,回家好安逸……”
3
这不是电影镜头,也不是小说情节,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两名记者,一个叫启洋,另一个叫张万德。他们采写的长篇报道《一个黑心砖场的用工调查:黑心砖场劳动超负荷,智障工人生活惨,工人辛苦一月倒欠砖厂26元》,连同6幅照片,刊登在2007年11月12日《都市消费晨报》第一版、第四版和第五版上。
有关黑砖厂的报道见报之后,乌鲁木齐县劳动部门立即对该砖厂进行了调查,发现该砖厂存在非法用工和克扣工人工资等问题,并于当日责令砖厂停产整顿。虽然此前接受记者采访的几名工人以及6名智障工人都不见了踪影,乌鲁木齐县安宁渠镇、乌鲁木齐县劳动局、劳动监察大队等单位领导展开了对该砖窑的调查取证工作。经过初步调查,已经查明该砖窑存在克扣、拖欠工人工资的问题,并责令窑主将克扣、拖欠工人的工资全部付清。
在劳动部门的监督下,砖厂窑主向剩下的16名工人返还了拖欠、克扣的工资,共计35591元。拿到钱后,大部分工人表示将立即返乡。
自治区劳动保障监察总队总队长赵所成在现场表示:“非常感谢媒体对这一事件的积极态度,正是媒体的提前介入让一切大白于公众,也为相关部门的调查提供了第一手证据。”
自治区及乌市残联等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参加了调查。由于此前被媒体报道的智障工人已被砖厂窑主遣散,暂时无法证实其雇用智障工人的事实,但区市两级残联工作人员表示,将继续追查被遣散人员的情况。
劳动保障监察部门有关领导表示,如市民发现被遣散的智障工人,请帮助他们与劳动保障监察部门联系,领回被砖厂拖欠、克扣的工资。
4
在我的印象中,山西的黑窑工事件是河南的记者给捅出来的,而当地的记者好像是集体休眠了。
负面报道异地发表的情况似乎成了显著的中国特色。
例如,某市一条街饭店林立,“三陪”众多,“三陪”小姐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拉客,甚至还有在饭馆内设赌、吸毒、打斗的,可谓“热闹非凡”。人称此地为“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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