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你的城市

我来到你的城市

巧士散文2025-07-09 10:40:26
凤凰是中国众多古城中的一座,也是人文气息最浓厚的一座。作为沈从文先生的故乡,凤凰的一草一木、一砖一墙无不浸润着沈先生文字里的那份淳朴和灵气。这是她与其他古城最大的区别。作为沈先生的忠实拥趸,08年的夏
凤凰是中国众多古城中的一座,也是人文气息最浓厚的一座。作为沈从文先生的故乡,凤凰的一草一木、一砖一墙无不浸润着沈先生文字里的那份淳朴和灵气。这是她与其他古城最大的区别。
作为沈先生的忠实拥趸,08年的夏天,我去了一趟凤凰。不是去观光,而是去朝圣的。我心中住着一个理想主义的神,他指着凤凰,一遍遍朝我呼喊:去吧,去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山水,才能养育出这般澄澈的男子,使他写出这般轻灵优美的文字。
当时不少人想和我同行,一概被我拒绝。我固执得很:我可以和你们去任何地方游玩,但凤凰,我只想留给我自己。
凤凰古城依沅水而建,水岸两旁是古旧朴素的吊脚楼,我就住在其中一栋。清晨来到阳台上,只见水面上升起淡淡的烟雾,仿佛是一袭柔情的面纱,遮住了远处青山那欲雨还休的面颊。戴蓑笠的老渔夫皮肤被日头晒成褐色,精瘦的身体立在一叶扁舟上,静静地、缓缓地驶出我的视线,虽然两岸已人声喧哗,他却那么悠然自得。
上午,我循着被晨露沾湿的石板路,漫无目的地逛去。路旁的人力车整齐地摆放着,车夫们围坐在一起吸烟、聊天。老婆婆和小姑娘的银饰摊沿着墙根摆了一路,孩子们提着篮子向游人兜售新鲜的花环。酒吧歌手坐在墙洞里练唱,凌冽的声音出奇地好听。酒馆里溢出醇美的酒香,装酒用的竹筒也很精致,我上前询问“可以只买竹筒不买酒么”,得到了礼貌的否定(呵呵,有点买椟还珠了)。还有金发碧眼的帅哥赤膊站在二楼阳台,手中拧着刚洗好的T恤,与一旁雕龙附凤的古城墙相映成趣。
客栈老板向我推荐苗寨之旅,我还是拒绝了。我说我只想来看看沈先生。通往墓地是长长的一条路,很多人选择坐人力车,我却坚持步行——既然是去拜访墓地,就该带着诚恳的心态。
沈先生的骨灰一半洒入了沅水,一半与他夫人一起埋葬在山上。山风清凉,绿意葱茏,才登上几米,便没来由地激动起来——随着自己的脚步,我像是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咚,咚,咚,欢迎你,过客。他说。不知谁早来一步,送了一顶花环在指示牌上,孤零零的指示牌顿时变得诗意烂漫。跟随它的指示,我来到沈氏夫妇的墓前。
多么简单的墓,只有一块玛瑙石,上书:“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我抚摸着那块石头,第一次觉得我和他那么近,只隔着薄薄的一片土。
黄永玉先生有句名言刻在墓前不远的石碑上:“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沈先生经历了传奇而曲折的一生,终于回到了念念不忘的故土。沈先生说他想造一座希腊小庙,里面供奉着人性。我没见到他的希腊小庙,却在凤凰见到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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