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

搒掠散文2025-07-02 21:17:18
从那一个个弯如弓的身影中,我看到了你心中的那团烈火,也从那眼神中读懂了许多,但挥之不散的仍是你背着一百多斤的粮袋步履艰难的身影……——题记上月回家路过一家粮店,看到有几个中年人正踏着木板向大卡车上搬运
从那一个个弯如弓的身影中,我看到了你心中的那团烈火,也从那眼神中读懂了许多,但挥之不散的仍是你背着一百多斤的粮袋步履艰难的身影……
——题记
上月回家路过一家粮店,看到有几个中年人正踏着木板向大卡车上搬运粮食,那是一块极普通的木板,一头搁在地上。另外一头就搭卡车上沿,一个背粮袋的人走上去,悠悠地打颤,那粮袋都是用大麻袋装成的,一袋至少要有一百二三十斤。这些背粮的人,都在三四十岁左右,但背上粮袋,走在木板上,背已弯成了弓形,在夕阳的辉映中,这粮袋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这些人又何尝不是那些纤夫,只是,压在这些人身上的绳索到底是什么呢?世上三百六十行,为什么要选这又重又累的活呢?
思绪穿越了时空,飞速地旋转着……
那年非典时期,舅舅经常发烧,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不敢到大医院检查,只是由我大舅给他治疗(我大舅是医生)。
各地都开始征收公粮的时候,舅说,他吃不下饭,原因就是没干什么重活,要去背粮食。家里人也都没怎么在意,认为没什么。
仅仅干了两天,舅舅就病倒了,到医院检查,化验结果竟是肝癌晚期!一个晴天僻雳。而产生这种原因的罪魁祸手,就是舅舅背了两天的粮袋!
两天时间,挣了三百多块钱,却将生命也赔了进去,我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舅舅要去背粮,却明白舅说:“吃不下饭”的理由绝对不是真的。其实谁都能看的出来,舅是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着想,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明白,他编的理由,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妈告诉我这一切时,我禁不住哭了起来,而今天,在我写下这段文字时,泪水也模糊了我的双眼,若舅舅没有去背粮,那他至少可以多活一个月,对于一个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个来说,该是一个多么奢侈的渴盼!而一个有责任,对子女的责任,对妻子的责任,正由于这种种的责任,才让舅过早地添了丝丝银发,瘦小的身躯才这么经不起生活的考验。
在泪光中,我仿佛看到了舅背粮袋一步三摇地走在木板上的情景,他的头深深地埋下,两只手都在扶着背上的粮袋,为的是减轻粮袋对背的压力,还要保持身体的平衡。汗一颗颗地落下,汗水和着尘土的咸液流进眼里,嘴里,却不能用手去抹一下,而弯成几乎成为弧线的背,却很难再直起来,血与汗的交织,心与血的融合,全身上下全是伤口,心伤,被粮袋磨的伤,还有或许是因为不小心或许是因为木板太滑摔在地上擦破身体的伤……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哪比得上肝癌这个魔鬼对病体的折磨。
当思绪转回来时,我已离粮店一里多路了,我从酸涩的记忆中,现出了其中的一点点,想用拙笨的笔描画舅舅匆匆离去的背影,却走了样,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是被沙俄压迫。而这些背粮的千千万万人民却是被生活所迫,我不知道人到底为了什么,我只知道:舅舅心中有责任,即使血流了,他也不会倒下,压在他身上的责任,远比这一百多斤几十袋几百袋的粮食重得多!
在舅舅离我们远去后的日子里,我常常忆起这样的情景,电影一般,我不忍心挥去,每次都含泪徘徊在梦境与现实边缘,只想问一句,为何再顽强的生命,也要被死亡撞得溅玉飞花。
站在熟悉的路口,我默默地祈祷,愿天堂里的一切美丽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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