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枣树情节
枣树是极普通的一种树,因遍布生长在家乡的房前屋后,旷野、崖坎,因而,那影子伴随着童年的往事一直在我的内心深处蕴藏着,每每当我闭目安神,或是在梦中,那密密麻麻的枝桠总会搅得我心乱,而每一次的涌上心头,都
枣树是极普通的一种树,因遍布生长在家乡的房前屋后,旷野、崖坎,因而,那影子伴随着童年的往事一直在我的内心深处蕴藏着,每每当我闭目安神,或是在梦中,那密密麻麻的枝桠总会搅得我心乱,而每一次的涌上心头,都会引起我对家乡的思念。今天,在远离家乡的都市,枣树那弯弯曲曲的影子怎么又闯进我的心田。枣树是家乡的象征。家乡是因了枣树而远近闻名了。老人们把枣树叫“高田”。至今我真不知道“高田”的具体含义,但我在想,最起码应该说家乡的人们把枣树看作是一种庄稼,它可能因比一般田地里的作物高,而叫“高田”的吧?
听老人说在旧社会,家乡的人们由于有这“高田”作物,才没有因天旱“欠收”而挨饿。在民国十八年的年馑时期,也没有像泾河以北的人们那样,饿死得太多(在仲鹿先生的《乱世红白黑》中没有描述太平镇饿死的人数)。解放后,本地人也都把“教师、红薯和枣”作为家乡的三大宝物看待,可见枣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可能是自打记事起就在枣园里玩耍的原因,我已经记不清第一次欣赏枣树的情景了。对于枣树认识的时间似乎早就藏在父亲那宽厚的背影里了。
能记得清的事情是每逢除夕的夜晚,我们兄弟仨人都跟随在父亲的身后,到枣园中去,给已故的祖母上坟。祖母的坟前有两棵柏树,一棵枣树。坟头被迎春花的枝条遮盖着。我们跪在父亲身后,看父亲点燃烧纸、磕头。我们也随了他的动作,将头深深地低下去,表示对已故祖母的哀思和敬意。当父亲将预留的最后一张烧纸用土块压在坟头的时候,我们就懂得这个祭奠仪式结束了。我就顺着枣园里的小路一边往回赶,一边用小手去触摸每一棵身边的树,喜欢手心被树皮摩擦的痒痒的感觉。不远处,村子里已响起了噼噼叭叭的鞭炮声,预示了又一年的完结和新一年的开始。
家乡有句农谚叫“九尽桃花开,桃花不开杏花开。”但实际情形是一般在“九尽”的时候,不等桃花和杏花开,祖母坟头的迎春花都会很艳的开着,给还处于寒冷的初春的人们带来春的消息。
村里的孩子也喜欢去祖母的坟头折几枝迎春花回来,插在自己家里。有时候那迎春花的枝桠会被散落在枣园的小路上,这常常引起我的不满。我就会爬在枣树那弯弯的脖子上,看守着迎春花不被人折去。这样一来,有时就被枣树的刺划破手指。
有句谚语是“椿骨朵绽,种棉旦”,是说椿树的芽苞开始生长的时候,就是种棉花的时候了。而同样的话家乡的老人却说成,“枣发芽,种棉花。”硬是把种植棉花的时间和枣树的发芽联系起来了。
提到种植棉花,又让我想起了遥远的往事。在枣树吐绿的时候,枣园的路旁会支起来一口大铁锅,锅的下面点燃着麦草。当水烧到60—80度的时候,人们会把棉种倒进锅里过一下,然后用竹条编的笊篱打出来,再伴以“六六粉”及草木灰,后用耧车将棉花播种在土里。
当棉花那两片小小的叶子顶破地面而出的时候,枣树那鹅黄的、淡淡的,绿色的叶子已经长大,能隐藏住树上的麻雀了。
春风吹动了树叶发出流水般的声响。站在枣树下,你会觉得大自然的美妙,你会感受到春天的脚步已经逼近。树下也是绿色一片。你要绝对小心的行走,因为脚下可能就是一丛丛,一促促的扁豆秧苗,正在太阳下沐浴呢!
同伴们最得意的时候是在枣树下,用自制的弹弓夹着小石子打麻雀了。因为那正值麻雀的发情期,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显示它们根本就不把树下的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几个同伴也只能想办法给它们点颜色看看了。
由于我打弹弓的技术太差,常常只能是给麻雀们的谈情说爱制造点紧张的气氛,没有真正击中一个。麻雀们也不时的转移地点,使我很扫兴。
一个意外的发现却使我兴奋不已。那天我割草回来经过枣园,无意中发现了那棵尖枣树傍边的小树下,有一个土雀窝,土雀正头顶尖冒在里面孵小雀呢。我在一傍细心观察着土雀的举动,在证实了并未被土雀发现后,才离开了。在以后的几天里,我都悄悄地来,看是否会有新的情况。
为了保密,我没有将此事告知同伴,而是告诉父亲。父亲说要在下雨前将小土雀捉回家,不然,下一场雨,小雀就会起窝飞走了。
那是个周五的下午,放学回家时天下起了细雨。当我急忙赶到那个秘密地点时,那里已是“人去楼空”了。父亲的话应验了。昨天还是羽毛未丰的小雀雀,今天已不知道在那片天空中飞翔去了。
枣树的叶子一出来,那小小的,星星一样的小黄花就顺着叶柄长长的依次开着。这时候,枣园里被蜜蜂涌满了。如果不小心,你惹怒了蜜蜂,那蜂儿会拼了命的追你。这常常吓得我们四处逃窜,有时也会被蛰成个又红又大的肿包。
枣子不像杏那么性急,在麦黄时节就将成熟的果子盛给主人。她终归是精贵的品种,需要经历春、夏到秋,不到成熟则不能入口。如果你吃了青枣,那也是味同嚼腊。
家乡有句农谚,“七月七,大小枣一齐吃”,说的是枣子的成熟期。这还是指农历,公历也就到了八月下旬了。可见枣子的成熟较晚。但经我这几年的观察,实际的成熟期还要再晚点。
孩童时的我们,常常在枣子泛白的时候,喜欢偷偷钻进枣园(那时已有人看管了)里去,采摘树上那长得较小的“蝈蝈牛”枣。虽然它体形较小,但已经成熟了。那红红的,细软的枣放进嘴里香甜味十足,使人回味无穷。
等到枣子成熟了,乡亲们会毫不犹豫的用竹杆等敲打树枝。枣子就会华啦啦的落个满地。人们从地上再捡起来放进笼里带回家去。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自己采摘食用挂在树上的枣子。特别是初秋的清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透过耀眼的阳光,我们会发现一个个红红的枣像一棵棵眼睛在叶子的背后给你送去诱人的甘甜。由于露珠的沁润,枣子的表面也可能已裂开了一条缝。但你不用怕,因为那才是这个季节最好的美味。
当你将一颗“露水枣”放进口里咀嚼时,你这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枣的味道了。
我常常想,落在地面上的枣像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因此,一直因家乡人采取“打”落在地的采摘枣的习惯,对枣树有些许的歉疚,觉得对不住枣的一片赤情。
对枣的不恭不仅仅表现在采摘的方法上,还表现在对枣树的作务上。
由于长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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