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年,好寂寞
(一)那一年,我被分配到一山村小学任教。这所小学坐落在山顶之上,僻远之极。学校学生共有60来人,一至六年级,复式班。教师(包括校长在内)共3人,两人是本地的,多时回家;我是外地来的,长期住校。一天到晚
(一)那一年,我被分配到一山村小学任教。这所小学坐落在山顶之上,僻远之极。学校学生共有60来人,一至六年级,复式班。教师(包括校长在内)共3人,两人是本地的,多时回家;我是外地来的,长期住校。一天到晚,跟着学生转;学生一放学,剩下的只有万般的孤寂。
春天到了。有一天晚上,吃过饭,正在批阅作业。忽然,眼前一动,小屋地面上墙角落里有一灰色小东西在蠕动。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小老鼠,它毛色干枯,瘦骨伶仃,只有两三厘米长。当我到它前面时,它只是睁着惊慌失措的眼睛,无力地向我望了一眼,便慢慢的转了个方向朝另一边爬去。它是怎么了?生病了?饿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撒了一些馍渣在它经过的路线上。果然,当它爬到馍渣跟前时改不了它胆小的本性,战战兢兢的将那一些馍渣吃完了,稍现匆匆的神色缓慢钻入了书桌底下。就这样,一连几天,当我喊一声“小老鼠”时,它都出现在我的小屋地面上,同样,我给了他一些馍渣。
直到有一天,它又缓慢的出现了,但比以前爬的稍快一点,毛色上也有了光泽。我走到它跟前时,它那种惧怕的神色消失了,只用稍有亮光的眼睛看了我一下。我试着将手伸出平展到它经过的路线上,它来到我的手前,边嗅边用眼睛看着我,然后,它竟爬了上来。我将手抬起到面前看它,当它看到我这张大脸时,又惊慌了起来,急着想逃离我的手心。于是,我将它放下,又给了它一些馍渣,它便钻入了书桌底下。
第二天晚上,我刚喊了两声“小老鼠”,书桌底下便响动了起来。这一回,出现的不是一只小老鼠,而是三只。它们同样行动缓慢,不时从书桌底下探出小脑袋向外张望,不知哪一只是原先那只。我疑惑的走过去后它们都不见了。我便将书桌移开,原来书桌下的地面上有一老鼠洞,可能通向外边。我明白了,它找来了同样挨饿的小伙伴们也让我给予施舍。出于怜悯,平时有意无意在地上弄一些“零碎”让它们吃,但它们从来都是偷着吃的,我也不在意。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天晚上,我想见见它们,喊了几声“小老鼠”,却不见动静。我以为它们长大了、走了、自己去外边觅食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只觉眼前一闪,一只灰色的小东西飞快的从桌下钻出,在地上转了一圈,只一瞬间便又钻入了桌下。我怔住了,没想到它们长得这么快。
我知道它们有能力生存了,便再也没有在地上撒“零碎”。从此,它们也再没有出现过,就算你喊上一百遍“小老鼠”也无济于事。时间在流逝,小老鼠的影子在我的脑中也淡忘了。
(二)
九月的天空,万里无云,应该说是丰收的季节,可是对于北山的人们来说丰收的喜悦只能是泡影。他们靠天吃饭,但天久旱不雨,就学校周围的一些土地上,可以说是几乎寸草不生,那粮食就更不用说了。
我仍在这个学校,一如往昔。但不同的,每天晚上都要受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咔嚓、咔嚓”的碎小声音的侵扰,心里很生气,我怀疑是老鼠。白天一检查,果然是这些家伙将隔壁房间装书籍的纸箱啃得不成样子,更让人生气的是这些家伙竟将我从很远的镇上买来的青菜等,也啃得乱七八糟的。我们三个老师一商议,便准备除去这些东西。
白老师从家里拿来了一个老鼠夹,在上面扎了一小块油馍,放到我的小屋地面上。很奏效,第二天早上,一只灰色的长约六七厘米的老鼠去了西天。心里着实痛快,中午吃饭时便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其他两位老师,他们也表示了喜悦之情。晚上,他们都回家了,又剩了我一人。吃过饭,正在写教案,“啪”的一声,吓了我一大跳,随即明白了。走到老鼠夹前一看,又是一只,它将后腿一蹬一蹬的,嘴里还咬着那块油馍,不一会儿,它也归位了。我喜滋滋的支起了老鼠夹,又去写教案了。过了很长时间,又“啪”的一声,这一次,夹住了一只老鼠的脑袋。我拿起老鼠夹来,只见这只老鼠双眼充满了泪水,满现痛苦的向我瞪了一眼,我的心头顿时一惊,满怀的喜悦便无影无踪了,一股凉气传遍了我的全身,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小老鼠”。抱着满怀的希望,我将“小老鼠”轻轻从老鼠夹上取了下来,它斜着身子向前爬了几步便栽倒了。我捧起它的尸身,只见它那双圆睁的瞳孔里没有了往日的光泽,只是黑漆的一片,像是黑夜中滴碎的雨滴一般。
我将“小老鼠”葬了。在学校后边的山头上,我挖了一个小坑,在小坑里铺了一些干草,把“小老鼠”放了上去,在“小老鼠”的头旁放了许多它爱吃的馍渣,又给“小老鼠”盖了一层干草,填了一些土。然后,便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了学校。
傍晚的学校,仍是一片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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