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黎之离
巴黎是一座浪漫的城,也是一场浪漫的离——题记越过了苍郁屋塔木层层叠叠的蒙古高原,穿过大雪无痕的西伯利亚,再往后,就是丝丝薄云覆下的欧洲原野,从窄小避风的飞机窗口玻璃壁上呼一口气,借着雾气抹出一圈清晰的
巴黎是一座浪漫的城,也是一场浪漫的离——题记
越过了苍郁屋塔木层层叠叠的蒙古高原,穿过大雪无痕的西伯利亚,再往后,就是丝丝薄云覆下的欧洲原野,从窄小避风的飞机窗口玻璃壁上呼一口气,借着雾气抹出一圈清晰的白,自上往下可以寻得见群蚁排衙般槿棕色的圆弧尖尖的屋顶以及海沿岸细腻的纹路。
法国巴黎时区,上午7点整左右,银白色地铁呼啸自轨道闪电般穿过,冬时令的巴黎像新才睡醒的巨大机器,吱嘎着启动庞大体系中的细小零件开始周而复始的运作。清晨黯淡的天幕衬着埃菲尔塔昏暗的影子,塔下栖息了一片养精蓄锐的鸽子时伏时起,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新一天的慵懒不屑。
我嗅着空气中清新剂的香味,一天前出门前随意套着大红色衣袄,蹬着长靴,拖着被塞得脑慢肥肠的旅行箱和厚重的画板,现在站在巴黎戴高乐机场大厅,卷弧的发丝蓬蓬束起,这次再没人来替我整理这一头的乱草了,不是所有人都是你。我抬起手腕,看表,嗯,离7点半还有十分钟.
7点半。
关于7点半。
我笑笑,不顾周遭法国游客惊诧的目光,拖着旅行箱携上画板,不等身侧服务小姐正检验着机票,拨开了前方密集的人群,飞似的跑出了戴高乐机场大厅。
戚执,你会不会也在巴黎的某一个角落,默默等每天早上7点半听广场阁钟敲响的十八下回荡的罄音?
噢,你总会说,嘿,那是上帝的早起闹铃。
穿过清晨梦寐的法国小巷,惊醒咖啡点门栏前小憩的黑猫,初醒的老夫人执着小巧银漏壶滋润窗栏前的玛格丽塔,就见红衣的女孩,拖着沉重的旅行箱疾步跑过,如一阵红色的风流。
白鸽咕咕着伏起伏落,踏着第三声钟响,流旋的白鸽群扑向一个手提面包袋的妇女,我抬头看广场中央的钟阁塔,古老沉重的回音震着耳膜,那时碧蓝如洗天空下的我们,如听雅奏。
卸下旅行箱,备下了画笔、颜料和画板,在旁近的咖啡馆靠窗的地方坐下,向金发蓝眼的服务员要了惕兰红茶和千层派,就着满眼流窜的雾,执起画笔在雪白的纸上描下了钟阁塔隐隐约约的影子。
就这样,开始了对你的追忆,如此简单,像你一样。
初来路易大帝学院的那天,我记得那天法国梧桐树下闭着眼睛听歌的你的模样。
那天,我操着不熟的法语,执着被我手心汗浸得半湿的白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上“白兰衍”三个字,座下的法国学生一个个默不作声,隔壁桌的金发男孩摆弄着明媚的刘海嬉笑着吹口哨,塔玛小姐笑着打圆场,让我坐到了顺数第三排,你的旁边。
你双耳塞着白色耳机,微闭着眼,一身米色校服和一头爵黑墨发让我这个来自亚洲国家的留学生无比地熟悉,甚至,有些小小的期待。
听着塔玛小姐话中只懂百分之七十的法语,我轻轻碰了碰你的手肘,下定了决心用法语同你说了声,你好。
你缓缓睁开眼,却让我有点失望,因为你有一双欧洲人特有的碧蓝色双眸,像埃菲尔塔上那一片洁净的天。
你摘下耳机回头看我,翘起了左边嘴角,口中吐出的却是我再熟悉不过清晰的中文。
“你的名字很好听,你好,我叫戚执。”
?
戚执戚执,一个中国人独有的名字,却有一双欧洲人的眼睛。
我眯起眸,不禁对你油然而生几许好奇心绪。
我向来是表情缺乏活力的人,喜怒无形,却可以为了一念瞬间去招呼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戚执啊戚执,我会不会很可笑?
戚执啊戚执,有些改变,终是令人愉悦的。
至少这些话,在三年前,我是万万不会脱口而出的。
我停下手中画笔,在纸上一滞,捧起面前的瓷制茶杯,锡兰红茶莹红匿静的茶水,温柔而滚烫,久久不得冷却,像极了离别的思念。
每个上课的间歇,借着午后微灼的日光,我常俯在长排椅上看你轮廓深深的侧影和那双诡谲的碧蓝色眸子,手指在椅檐上打着一个又一个圆圈。
每当我支着下巴侧脸问你的眼睛时,你总是看窗外法国梧桐稀疏的树影,语气淡得像隔夜的思忆,咿语似的告诉我你挚爱的母亲弗罗蕾夫人是法国人。
你时常去香榭丽大街北段拾起形状心宜的枫叶,然后用③号墨水笔那种独特的墨蓝色在枫叶上写上泰戈尔或雨果的小诗,再把枫叶投回流循环喷泉,似是一个个火红的希冀,期望着有一人能拾到它,细细阅读上面左撇子特别的墨蓝色字体。
没错,左撇子,戚执是个左撇子,像列奥纳多那样。
路易大帝课程安排紧凑得当,未有一刻多余的时间,像是呼吸不能停歇。
趁着墙上挂钟嘀嗒嘀嗒未奏起学班铃,我总是把玩着钢笔,不经意在法语周练本白纸上洇出墨点,晕染开来,随意动起笔尖,将那墨点勾画为一片残缺的花瓣,占据了一张作业纸上方奇异的一道风景,我总觉着颇有浪漫格调,你摩挲着笔圈淡笑着说那是小女生才干的事儿,塔玛小姐要求周练整洁。
然后你伸出左手,怪异抓着钢笔在周练本上潇洒地留下一串韧劲流畅的法文生词——“Ville?de?Paris(巴黎)”。
我记得那时自己按捺不住低声轻呼,“列奥纳多!”
你笔尖一顿,回过头微颦蹙着眉问我什么。
我拿过他手中轻握的钢笔,看他左手拇指和食指间覆着的寸厚的茧子,侧首翻开了手侧质地原始的粗糙书页,“嗯,列奥纳多也是一个左撇子。”
翻开的那一页书左上角赫然落了一行字,“Leonardo?Di?Ser?Piero?Da?Vinci(列奥纳多·达·芬奇?)”,那个集雕刻、建筑、音音乐、数学、工程、发明、解剖学、地质学、制图,植物学和文学的鬼才,右下方附属着黑白旧式的列奥纳多画像,花体的法语字形如流水飘逸地落了一纸。
你怔了一秒随即勾起唇角,眸底暗波流转,“呵,蒙娜丽莎也是一个不爱笑的女人,仅为列奥纳多那惊世画作笑了一秒。”
我转动着钢笔水套,对
版权声明:本文由zhaosf新开传奇网站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