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的异度迷乱

生死的异度迷乱

腔派小说2025-04-03 09:27:29
站在广漠的荒原上,我零乱的长发和破碎的衣襟随着风漫天飞扬。在晃动的眼底,一轮橙日顺着地平线缓缓下落。它下落消失了一多半,却仍大到我需仰望。在它的面前,我仿佛是一只孱弱的雀仔,如此渺小,软弱无力。“万圣
站在广漠的荒原上,我零乱的长发和破碎的衣襟随着风漫天飞扬。在晃动的眼底,一轮橙日顺着地平线缓缓下落。它下落消失了一多半,却仍大到我需仰望。在它的面前,我仿佛是一只孱弱的雀仔,如此渺小,软弱无力。
“万圣的太阳啊!带我走吧!走到地球的深处,你即将出现的地方!”
我随着橙日缓缓下落,身体一点点融进土壤。脚趾陷进了泥土里,仿佛融化,接着是脚踝、膝盖,当泥土融到我的腰际,并不断融到胸口的时候,我开始恐惧地挣扎。最后的一线橙日望着我,望着我高举的手臂、疯狂的眼神与即将喊出“救命”却恐惧到无法发声的张大的嘴巴,终于在一只朱雀掠过之后消失于我的眼底。一瞬间,世界化作一片死寂的黑暗。
我以为我已经死去,因为压抑深沉的黑暗让我窒息。而在肺部一阵无意识的紧缩放松之后,我感知到自己的活动。活动着,只是能够活动,如同往日一样,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不代表我仍活着,当然,也不代表我已经死亡。
漆黑狭长的甬道,不断向前延伸,我无意识地顺着它向前走去,除了向前走,我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需要知道。它有多长,即将伸到哪里,没有目的。我只知四周如水泥般的坚硬平坦,坚硬平坦的顶板,坚硬平坦的地面,坚硬平坦的墙,一切都如此坚硬平坦,毫无缝隙,将我如同虫鼠般困置于方形的水泥管道。潮湿,不断渗出的水珠,黑暗,又宛如下水道。而这里没有水,没有气味,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只有一片死寂。
我顺着甬道向前迈步,扶着墙,或者没有扶,因为在这里,我感觉不到我是否拥有听觉、视觉、嗅觉、味觉,于是我也丧失了感知触觉的能力。有一个麻木的声音从脑中传出,在问自己:“我活着?还是死去?”没有回答,用不着回答,因为被黑暗吞噬的不止感觉,还有麻木的思想。
走了很久很久,像黑色的玩偶一样机械地走着。
没有人驱使我,没有目的让我迈步,而我就那样走着,不知停下。或许那并不叫“走”,只是抬起一只脚,迈出,落地,再抬起另一只脚,如此反复。
渐渐地我习惯了黑暗,听觉、视觉、触觉、味觉、嗅觉、意识、思想等等等等回涌了过来,虽然如同活动麻木了的四肢一样不敏感、不习惯,却确确实实回了过来。我怀疑自己真的死了,因为习惯了地狱的黑暗。
我看见了甬道两边躺着的人,或者说生物,或者说死物。她们是不是人我不确定,她们是不是活着,我也不知。那些东西横七竖八斜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我就那样一路踩着她们过来。开始是没有感觉的,以为那是水泥坚硬的地,而当看到她们之时,我觉得我踩进了她们伸出的腿里,“叭唧叭唧”,声音像踩到水或者什么酥脆的东西,又或者是粘连的东西,我抬起脚,看到单鞋上挂满透明粘着的液体。
她们的皮肤苍白如骨,虽然透出一点点青,在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中依然惨白耀眼,她们四肢无力地摊放在地下,只有当我踩过时才伴随着酥脆的声音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她们脱落不多的头发遮挡住面孔,只留出一点惨白的缝隙;她们的手脚纤细,皮薄如纸,能看到一节一节的骨的痕迹。
她们的手脚纤细到,手指与脚趾看上去骇人的长。
那纤细的手脚上,套着粗大异常的铁链,捆绑着,冰冷沉重地将她们缚在地上。
我小心地从她们的身边走过,尽量不去踩入她们的腿,尽量不发出酥脆破裂的声音。知觉渐渐回来了,我开始担心和恐惧,怕她们纤细如骨柴的手突然伸出,抓住我的脚踝。我怀疑她们能发出尖细沙哑的嚎叫。
当你无畏的时候,它们不会伤害你,而当你恐惧,虫蚁也化身为魔鬼。
在我小心畏惧的不久后,仿佛死去的失去喘息的她们开始晃动起头,她们想努力抬起头,只是刚刚苏醒的纤细脖子尚不能承受。她们摇晃着,在摇晃中,原本奚落的头发又滑落了一半,露出大片斑驳的头皮,枯萎的头发滑落到手臂,搔到手腕,她们的手指仿佛有了知觉,微微勾动。——甬道里传出一两声细小的骨骼关节活动的声音。
喀吧,喀吧。
我更加小心地向前走去,因为她们的手腕开始活动了。关节活动的声音渐渐多起来,听上去宛如僵尸发动进攻前的活动。而她们不是僵尸,她们是孱弱的肉体,虽然那皮肉是如此薄弱;她们不属于僵尸,她们的腿被踩入时,有粘连的液体,会发出酥脆的声音。
我隐约看到前方有灵晃过,它们的一条腿在虚幻中残破。
她们试着撑起身体,甬道中传出铁链与水泥摩擦的声音;她们的鼻腔发出轻轻的叹息,努力抬起手臂,支撑起身体。零落的头发在她们的面前晃动,她们在潮湿黑暗的甬道的两旁向我晃动。
她们晃动着,像即将支离破碎的木偶,其中一部分在我身边起身。
我快速向甬道一端走去,回头看着她们在我身后离开的墙边晃动,摇晃着向我走来。如同我先前,她们麻木的肢体恢复了知觉与敏锐,跑或爬一样地向我赶来。“叭唧”的酥脆断裂的声音又响起,我踏入尚未起身的她们的腿,飞快向前跑去。
狭窄、弯曲而黑暗的甬道,我在里面左突右撞,像亡命的逃犯。我开始疯狂期待,这条甬道应有的尽头。
起身的她们被我甩掉了。我停下腿,静听身后的一切。
几条冰冷与坚硬裹住我的一只脚踝,我低下头,看到一只枯瘦的手臂,奇长的手指裹在我的脚踝,潮冷而黏滑。我试图挣脱。“呵——”她发出一声非生物的叫声,抬起头,露出稀薄头发遮盖不住的眼睛的黑窝。“呵——”她发出声音,无唇的嘴巴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向上下无限扩张。
我死命挣脱她的手,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去。脚踝似乎依旧握在她的手里,身体却摔向黑色深渊。我的身体向一个无底的黑幕极速下坠,喉咙僵硬地梗着,四肢失去力量,心脏承受着极速带来的酥麻。这里没了水泥或任何东西的遮拦,空旷得只剩无际的宇宙般的黑暗。我极速地没有尽头地下坠,除了握在她手中的脚踝。
长时间的下坠让我的精神逐渐恢复平静,我在试图习惯这种速度,因为我看到男人们以更快的速度从我身边坠去。他们的脸扭曲着,仿佛被快速的气流拉长。我们同样头朝下向无底的空间坠去,他们的速度远在我之外。
从我身边坠去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将手深深塞进嘴里,扭曲痛苦的表情,眼睛里射出无意识的疯狂的光。他们将拳头塞进嘴里抵住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忍受下坠的速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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