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国道

214国道

文翁散文2025-04-22 22:11:36
因工作的关系,去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的兄弟单位拜访。连接西宁和玉树的是214国道上800多公里的路段,10多个小时的车程。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登上青藏高原,它在我久远的童心中所构织成的一张张神秘的面纱在随
因工作的关系,去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的兄弟单位拜访。连接西宁和玉树的是214国道上800多公里的路段,10多个小时的车程。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登上青藏高原,它在我久远的童心中所构织成的一张张神秘的面纱在随着向高原深处的挺进而被一层一层地揭开,激动的心情自不必说。
从海拔高度2300米的西宁向着3600米的玉树进发,使你有一种向天迈进的感觉。刚刚还在头顶上的白云在你不知不觉中跌落到额前。就在你兴奋于仅差一步即可登天的时候,突然峰回路转,又入新境。白云依然是那么近,似乎伸手就可以扯下一块作为哈达收在车内。蓝天也依然是那么远,总让你觉得还差一步就能登临。脚下的路是远处的山,远处的山拽扯着天边的云。说不清哪里是天地之间。这里的地貌大都是环形山峦,它们都毫无例外地圈起了一片或大或小的平坦草地,仿佛数不尽的翡翠盘子,一个紧挨一个,从低到高地罗列向远方。很有责任感的214国道就像一根乌黑的轴线将它们紧紧地串在一起,似乎怕高原的风会一不小心把它们吹散。
高原的植被真是奇怪。望尽天涯,寻不见一棵树木。没有对比就没有反差,就越发地透出了宁静中的神秘。这是我离开西宁一个小时后进入了河卡山的第一个感觉。圆润的山峦前呼后隐,它们的每条轮廓线都那样相似地自然过渡到草地,谁也指不出来哪是山地之间的分界线。彻底连天的草,毛茸茸的,紧贴着地皮摊铺开来,将远山环成的方圆百里的盆地和丘峦盖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这些草真是矮得可怜,尽管我没有下车用尺子去量,但从那些埋着头,专心致志地啃噬着它们的牦牛和羊的神态里可以断定,这草高绝对不会超过一公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说的一定不是这儿,起码不是今天的这儿。它们矮得松软,矮得整齐,像碧绿的人工草坪铺满高原,不需一刀一剪,自然天成。阳光照射下的草地,泛着嫩绿,透着清馨,使我看到了生命的原色。偶尔的一片云,游曳到太阳的下面,过滤了阳光。那片对应的草地一下子就变成了墨绿,像山水画中浓重的一笔,从山顶挥泻下来。如果有幸,还能看见悠闲的野驴迈着盛装舞步,机警的石羊探头探脑地追逐着这片云影。这时的草原就不再是那么寂静了。
高原的气候异乎寻常。很多奇观在我零海拔的家乡是万难见到的。单说这里的雨,它的奇特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天时近中午,我们在玛多停下来用午饭。这是距黄河源头只有140多公里,距玉树333公里,海拔高度4251米的一个县。高原的不适,使我们呼吸急促,两腿发软,总觉得处在朦胧的睡意之中,哪还有心细品黄河裸鲤和高原牦牛肉的美味?在三公里之外的黄河边拍几张照片,便匆匆上路。至今还为没在母亲河的源头多驻足些时间,多发几声感叹而遗憾。“噼噼啪啪”的声音令我睁开很不情愿睁开的眼睛,这一幕使我毫无心理准备。蚕豆大的雨点急促地砸在风挡玻璃上,堆起一层水,溅起一片雾,忙忙叨叨的雨刷器毫无实际意义,只是在窗前胡乱地搅起了昙花一现的小彩虹。这时我才发现,十米之外仍然是蓝天白云,阳光草地,藏包牛羊。暴雨来临得毫无迹象,也毫无理由。陪同的当地朋友告诉我们说,这是高原的气候特征,若是晚秋,绿草碧空和风霜雪雨都可见到,一日四季绝非虚言。说话间,云消雨霁,彩虹挂天。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登上了这段路程的顶端,4824米的巴彦克拉山。站在经幡招展的最高点,我们口念六字真言“嗡嘛呢呗咪吽”,敬上了雪白的哈达,许下了美好的心愿。四顾天地宽,一览众山小。小野马岭的沼泽仿佛蓝天上遗落下的片片白云,荡漾在草海之中。成群的水鸭水鸟嬉戏其间。远山上头的那片乌云仍然毫不顾忌与身后蓝天白云的不协调,固执地撒着它的雨。雨揪着的云几乎落到了山顶。远远望去,云山之间形成了一帘迷蒙的雾,无法说得清是云落下的雨还是地生成的云。那条彩虹还静静地挂在那里,只是比原来更浓艳些。这就是高原的本色,这就是不需人工雕琢的原生态。
从214国道上巴彦克拉山的高点顺坡而下。去向我的目的地——玉树,去向我梦中的中华水塔——三江源。我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恐惧明年修建玉树机场的计划,也恐惧这条214国道上正在开凿的隧道。
标签
相关文章